人生意外 | 仏英







 @Nikkimars 生日快乐,一发小甜饼。










“听着,我要和亚瑟·柯克兰结婚了。”








弗朗西斯站在公寓的客厅,脚下踩着不知是几天前的外卖包装盒中气十足地冲着另外两间虚掩的房门喊到。他顶着一对黑眼圈,头发因为奔跑而显得乱七八糟,脸上洋溢着姑且可以称为幸福的表情。







回应他的是一阵寂静。接着他的德国室友从卫生间探出头来,手里的牙刷还沾着口腔中的白色牙膏沫,瞪着眼睛看向房子中央正手舞足蹈的弗朗西斯,他断定这家伙昨晚大概去柯克兰那磕了大麻导致现在神志不清。等他回味过来弗朗西斯的“疯话”之后做了个吃惊的表情,然后毫无防备地,咽下去了一大口他的新牙膏,薄荷味的。






作为弗朗西斯的另一个室友,安东尼奥同样顶着一对黑眼圈出现在卧室门口。他和正在发疯的弗朗西斯不同,他感冒了,该死的鼻塞和头痛折磨的他一晚上没睡好。好不容易来临的睡意被法国人的大嗓门搅得瞬间没了踪影,但他现在突然想感谢弗朗西斯了,真的,他给了搅人清净的法国佬一个巨大而响亮的喷嚏,然后惊喜地发现鼻子通畅了。







等吉尔伯特第一百三十次漱口结束,安东尼奥揩着鼻涕出现在长沙发上,弗朗西斯也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虽然只是换了件衬衣,他理了理自己松掉的头发,满不在乎地撩到脑后,开始接受两个好友的审视。







弗朗西斯颇为心虚地咳嗽了两声,又装模作样地询问不做声的两人需不需要来杯咖啡。多年的相识早已让他们熟悉了彼此的性子,显然此刻比起弗朗西斯的咖啡他们对另一件事更有兴趣。







“好吧,我投降,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弗朗西斯做出一副投降的派头,嘴角勾起的弧度让他看起神采奕奕。







这怪不得基尔伯特和安东尼奥,昨晚他们清楚地听见从弗朗西斯紧闭的房门中不断传出的骂声,诸如“阴阳怪气的英国佬”,“厨房杀手”,“黑暗料理发源地”等等夹杂着各种粗话的口语层出不穷。不用问也知道屏幕另一端坐着的是谁,这种状况从他们毕业合租在一起后每周都要来上几次,早已见怪不怪。如果再往上能追溯到他们的大学时期,弗朗西斯和他现在口中的结婚对象亚瑟可谓是众人眼中的一对仇人。他们在各种事情上较劲,入学时行李打包的井井有条的亚瑟和下了飞机就把箱子落在机场大厅的弗朗西斯似乎第一次见面就气场不对。









作为学生会长的亚瑟撞破过弗朗西斯的约会,并很有指向性的在会议上提点个别人注意自己的行为作风,他没说名字,甚至没朝弗朗西斯瞟一眼,但谁都知道,这警告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亚瑟讽刺弗朗西斯的感情生活,取笑他是没了恋爱活不下去的法国青蛙,弗朗西斯对此笑得风情万种,然后在一个雨天将亚瑟的伞藏进了储物柜。








类似的恶作剧不胜枚举,从大学时期就看惯了这两人的唇枪舌战的安东尼奥托着下巴发问:“所以,你是怎么在抱着约架的念头跑出去后现在回来告诉我们其实你只是去约了个炮?还打算变成长期的。”







基尔伯特顿时笑出了声,他清了清嗓子,咽下喉咙里或多或少的薄荷牙膏味:“依我看他是被柯克兰按在地上揍晕了脑子,我可没忘记你们在篮球场大打出手那次。”







作为当事人的弗朗西斯反倒安静了下来,他闭上眼睛,仿佛回味一般的表情让对面的两人背后发毛。







“简单来说,我发现他还挺可爱的,噢,你们别笑,我说的是真的,没有喝醉,没有梦游,也没有脑子进水。”他在瞥见就要绷不住表情的基尔伯特后立刻严肃地申明道,“实际上我昨天到亚瑟家里时他正在做晚餐,你们知道的,他一向厨艺差劲,这次也不例外。开门后我们互相奚落了对方十分钟,全然忘了先进屋或者别的什么,直到我闻到了类似肉类烧糊的味道,亚瑟也意识到了,他大叫着冲进了厨房,我跟着进去看到他把平底锅连同里面的不明物体整个丢进了洗碗槽。”







“我猜猜,你帮他解决了晚饭?”







“是的,然后很奇怪,他显然忘了我是去找他吵架的。他跟我说谢谢,我就愣在那不知道该接什么了,他应该言辞刻薄地嘲讽我一顿才对,说我的手艺比不上他,然后我以同样的语气嘲讽回去。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这样的。”








基尔伯特摇摇头,安东尼奥也起身以生病为由继续卧床不起,留下弗朗西斯一人对着背景墙发呆。







天啊,他对自己开始了自责,他做了什么,在从亚瑟家里出来时他昏了头一般向他的死对头提出结婚的请求。而对方在片刻的考虑后居然答应了,并在他的脸上印下一个别扭的吻作为告别。








回来的一路上他脑子里都是前一晚的种种,他敲开门时亚瑟错愕的表情,他们住的不算远,但从未有过这样的深夜拜访;被亚瑟搞得一片狼藉的厨房在他的手下像施了魔法一样变得干净漂亮;他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节目,身下是亚瑟一贯喜爱的烟灰色缎面沙发,它的主人在餐桌旁不紧不慢地吃着饭后甜点,是弗朗西斯最拿手的樱桃蛋糕;清洗碗碟的水声渐渐停止,气氛在无聊的电视背景音中愈发变得不寻常。







在那声“谢谢”之后弗朗西斯突然发现他们之间或许可以有一种全新的相处模式。事情慢慢朝着未知的方向发展,他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握住亚瑟的手,等他反应过来并试图松开时一双漂亮的绿眼睛正望着他,里面藏着一些他从来没在亚瑟身上看到过的情绪。








那是一种很暧昧的距离,亚瑟上身前倾,一只手被他牢牢地握着,他甚至可以嗅到对方身上若有似无的沐浴露的味道,他直视过这双眼睛很多次,大多时候里面都充斥着戒备,高傲,一点点的漫不经心,就像结冰的湖面,他从来都不知道坚冰的下面可能隐藏着的柔软。午夜的寂静催生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举动,他亲吻着亚瑟方才品尝过樱桃滋味的双唇,轻柔的试探,甜味还没完全散去,他尝试着打开他的牙关,感受到近在咫尺的鼻息变得急促,他安抚似的捏了捏亚瑟的掌心,继而收到了笨拙的回应。









真是一场人生意外。







亚瑟在挑选请柬时总结道,跟在一旁的弗朗西斯正在走神,但还是点头附和了亚瑟的观点。







“所以说,那是你的初吻吗?”法国人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被红茶呛了一下的绅士强忍着把剩下的液体泼在他脸上的冲动露出一个极度不友好的眼神,弗朗西斯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亲爱的,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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