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 | 仏西英







赶最后一分钟。



三角恋变三角暗恋的奇怪走向,感觉被自己搞砸的生贺

 @安气     十八岁生日快乐。










弗朗西斯想,他大概是最后一个收到邀请的人。那张颜色乳白的长方形请柬和颜色杂乱的广告单页一起挤在他的公寓楼下的信箱里,被他刻意地忽略之后就像一根埋进肉里的刺,不能动,动了就是不可消化又不能诉说的钝痛。它在里面躺了三个星期,弗朗西斯也被这根刺折磨了三个星期。第四个星期的时候,他把刺拔了出来,像展开一张普普通通的水电费账单,接着简单浏览了内容,然后把它放在架子上,跟在一叠厚厚的信封最末尾。








安东尼奥的信箱通常是很干净的,大多数时间他都戏称那不过是个摆设,除了帮一位和蔼可亲的老邻居代收一下报纸,他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会被投进去。可上帝总会给人意外的收获,尽管不一定每次都是惊喜。那天他回来时看到他的猫在台阶上,跳起来用爪子扒拉着什么。安东尼奥把“Arthur”拎到一边,稍稍惊讶了一下上面的字迹,几分钟后他知道他要重新安排假期了。










弗朗西斯到的早了一些,他在大学的操场边发呆,周末的原因,人不多,零星的几个学生在打球,长椅空座率很高,他很自然的朝其中一个走去,走近一点才发现上面已经有人了,那人背对着他,深棕色的短发,手指在空位上轻快地敲着节拍。弗朗西斯觉得熟悉,他酝酿句子的同时一个篮球飞过来滚落在他的脚边,座椅上的人转过头,惊讶很快被喜悦代替,大学时的好友似乎一点没变,无论样貌还是性格。安东尼奥拍拍旁边示意弗朗西斯坐下,这长椅就像有魔力,入学时他在这里捡到了弗朗西斯的钱包,因此成为朋友,而后不久,他们在一场球赛中把篮球抛出场外,幸运命中路过的亚瑟,尽管对方将他们骂了个狗血淋头,但那真的是幸运,不对吗?弗朗西斯和他都愿意相信那是他们球赛最棒的收获。







距离他们共同的好友-亚瑟·柯克兰的婚礼开始不足六个小时,受邀的两人终于起身一同驱车赶往现场。弗朗西斯聊起从前亚瑟的爱情观,他取笑亚瑟略有推崇的类似“一见钟情”的观点,安东尼奥笑了笑。那些句子多半都出于亚瑟的自述,现在看来不免有些天真可笑,正值青春的英国人侃侃而谈,却在毕业典礼结束的最后一秒也没有开始过任何一段恋情。








或许不,弗朗西斯想起了,亚瑟“被交往”的经历,而事件的另一位当事人就是自己。前一晚因为醉酒而夸下海口:“没有我拿不下的人。”第二天,他把写有亚瑟名字的情话标语挂满了学校通往教学楼的必经之路,这样的行为放在弗朗西斯身上或许稀松平常,但牵扯到亚瑟·柯克兰,就显得荒唐的多了。他还记得亚瑟看到标语时惊讶到几乎扭曲的表情,他大概会记一辈子,当时的他一本正经地向亚瑟提出交往的请求,对方在起哄声中恢复了平日的冷淡,然后戳穿了弗朗西斯的“恶作剧”,当时他只觉得好笑,现在他笑不出来了,也许他该早点确定那一瞬间从亚瑟的绿眼睛里捕捉到的情绪,尽管微乎其微。








安东尼奥曾在亚瑟的生日聚会上送给他一只猫,通体雪白,看得出亚瑟很喜欢,但直到毕业前夕他也没有给它取一个像样名字。临别的酒会上他郑重地把猫交到安东尼奥手里,接着跑进洗手间吐了个天昏地暗。安东尼奥便给这只猫取名“Arthur”,亚瑟皱皱眉头最终没有反对,这其中的原因安东尼奥知道,弗朗西斯也知道,都来自于酒会最后的一个吻。









学业结束之后的安东尼奥带着“Arthur”回到了故乡,一开始彼此的联系并没有彻底中断,他和亚瑟还有弗朗西斯不时会约在休假期间进行一场短途旅行。这样的经历有个三四次,之后因为各自忙碌的原因,便一再搁置,从旅行转为了互寄照片,他把醉人的南欧风光送去大不列颠岛,也收获了夜幕下灯火辉煌的伦敦眼。回到法国的弗朗西斯保持着与亚瑟的通信,他写楼下的面包店新口味的蛋糕,他认识了一位可爱的同事,不小心喝下的过期红酒让他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诸如此类。








花朵装饰的拱门出现在视线的时候,弗朗西斯觉得自己被审判的时候到了,安东尼奥去停车,他才想起准备的礼物忘在了后座,他一边思考着给安东尼奥打个电话,一边将视线从到场的人身上掠过。一个白色西服的身影让他停住了动作,是亚瑟,他侧身而立,一头金发修剪的恰到好处,弗朗西斯忽然就想起他也替亚瑟修剪过一次,手指穿过发丝的触感让他意外着迷,“还是我的手艺好些。”弗朗西斯这么认为着,他收拾好表情向逆光下的亚瑟走去,小心翼翼,宛若靠近一座神祗。安东尼奥很快回来了,他送上礼物的同时也没忘记捎带上弗朗西斯落下的,从前就是这样,丢三落四的是亚瑟和弗朗西斯,而他总是留心到最后的人。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亚瑟之于安东尼奥之间似乎有一层无法打破的屏障,这层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隔绝了他们之间可能产生爱情的可能,“横幅事件”让相当一部分人认为弗朗西斯和亚瑟有着某种联系,安东尼奥就成了一个旁观者,旁观好友的爱情,他是他们的好友,似乎也只能是好友,他唯一做过的可以称之为疯狂的行为也不过是在醉到不省人事的亚瑟额头留下一个无人知晓的苦涩的吻。









弗朗西斯还是像上学时候一样健谈,他围在亚瑟身边好一阵子才罢休,期间少不了挑剔一下他的发型和着装,惹得英国人和他顶了几句才落座。亚瑟的身影在他的注视中逐渐被人群淹没,他递给同样沉默的西班牙人一杯红酒,他们举杯,敬那只留在伊比利亚半岛等安东尼奥回家的“Arthur”,敬弗朗西斯公寓书架上五年的信件,敬年轻时候的那些半真半假的玩笑,最后敬满目香槟玫瑰丛后的亚瑟·柯克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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