仏英《故居》


活在回忆里的法叔×最后领了便当的亚瑟

(PS,为什么总觉得不够悲呢)






弗朗西斯,你走后我无数次想在梦中见到你,可你却像故意躲着我,我每天盯着你留下的画具,穿上你最爱的衬衣,我将你每天缠绕的发带置于身上,我坐在你经常去的广场边,去你喜欢的花店,买回大束的玫瑰和鸢尾,可我依旧没有在梦里见到你。

                                                   –Arthur  Kirkland






亚瑟收拾了弗朗西斯不多的衣物和他最钟爱的蓝白红三色发带,扔下了整个卧室熟悉的摆设连同厨房里那套弗朗西斯经常手握的精致厨具,穿过客厅时重重踩在正中间铺开的米字旗羊毛地毯上,绅士拿过衣帽架上属于他的黑色圆顶礼帽扣在头上,一只手拉开雕刻着香根鸢尾花纹路的门把手,另一只手拖拉着一只墨绿色的行李箱,打包了他想带走的全部。余晖打在他墨色的大衣上,擦着鬓边的碎发,越过肩头直射入身后小小的居室内,蒙上了一层温暖细碎的鎏金。


亚瑟锁上门,一路走下螺旋式的楼梯,公寓门口一直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工作的喷泉正迎着夕阳挥洒,喷薄出的白色泡沫摔碎在翻滚的水面,像一锅煮沸的汤。亚瑟抬手将坠着埃菲尔铁塔挂饰的钥匙扔了进去,水花瞬间吞噬了小小的钥匙串,也淹没了亚瑟犹豫的心。

黄昏拉长了亚瑟看起来有些萧瑟的影子和他决绝的背影。


连夜到达马赛的亚瑟看起来不显丝毫疲惫,天已经微亮,他依旧拖着墨绿色的行李箱前行,直到停在一幢双层洋房前,木质栅栏有些脱漆,随着亚瑟推开的动作发出吱呀的响声,蜿蜒曲折的小路一直延伸至一楼米白色的木门口,路两边疯长着各种杂草,与线条鲜明的法式建筑冲撞出不协调的冲突之美。
这是弗朗西斯的故居,弗朗西斯生于法/国南部,马赛温润的地中海气候造就了他一颗同样温润的心,亚瑟与弗朗西斯相识于罗纳河畔,彼时的亚瑟是个彻头彻尾的问题学生,远离家乡求学于此,没有束缚的亚瑟在一次再平常不过的翘课后撞见了河畔写生的弗朗西斯,他微卷的金色发尾像罗纳河畔的风扫过亚瑟的胸口,而对于弗朗西斯,这个有着绿眼睛的漂亮少年也撞进了他画布的风景里。他们辗转于马赛美术馆对艺术与美产生不同的感受,也到过贾尔德圣母院观摩祈祷航海平安的模型船,尽揽马赛全城风景,在伊夫岛颇负盛名的九曲回廊心照不宣的牵手,最后,在马赛旧港的落日余晖中亲吻对方。




亚瑟直接瘫倒在二层的卧室床上,颠簸的困顿在一瞬间冲击着他的神经,困意席卷了他的大脑,不消片刻便已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是正午,阳光敛在亚瑟挺翘的睫毛上投下一层阴影,回过神的英/国人躺在床上没有动,搭在枕头边缘的手肘处传来硬物的触感,随手抽出后发现是以前送给弗朗西斯的笔记本,封面有些淡淡的铁塔纹路,扉页写着生日快乐,弗朗西斯一直说要用来做日记本,亚瑟从未翻看过他的东西,从与朋友来往的信件到节日里无关痛痒的贺卡,还是他能讨姑娘欢心的情诗和所谓的写满了风流韵事的日记,他总是那么受欢迎,亚瑟翻看着日记这样想着,从两人初识于罗纳河畔到结伴游历欧/洲大陆,日记里详细记录着所有琐碎的经历,笔尖随着他们的足迹遍布欧/洲,字里行间藏着跳动的情绪,从柏林墙的历史厚重感到圣彼得堡大教堂的庄严,维也纳的金色大厅有他们互挽双手的身影,佛罗伦萨百花大教堂映在弗朗西斯眼中像沉进了一片鸢尾花海,伦/敦眼下亚瑟的双眸意蕴着幽深的绿光,比北欧传说中代表幸福的绿光更耀眼。之后泰晤士小镇河畔的告白,北欧极光在头顶悠悠扯开,他们甚至计划穿越大西洋抵达北美,枫叶之国的悠闲淡然一直是弗朗西斯推崇备至的人生状态,最后,他们还是回到了亚瑟的故乡伦/敦,并定居于此。

用弗朗西斯的话说,我们相识于马赛,你充分了解了我和我的故乡,而现在我想和你一起相守在你生长的土地,去所有你去过的街道,认识你的每一位故友。

弗朗西斯说这些的时候眼神熠熠生辉,他将坠着埃菲尔铁塔挂饰的钥匙放进亚瑟手里,眉眼间的笑意不禁让人动容。呵,弗朗西斯,你真是个满口胡言乱语的疯子,亚瑟将日记本盖在脸上,低声咒骂道。弗朗西斯是什么时候变成了真正的疯子?是不经意间裸露的小臂上细密的针孔,还是日渐消瘦的身形,亦或者是弗朗西斯无数揉成纸团的失败画作,直到让他对毒/品带来的灵感刺激变成不可或缺的依赖。致幻成分所带来的副作用一点一点的摧毁着弗朗西斯的意志,消磨着他的耐心,在无声的压抑中彻底吞噬了这个法/国青年的所有。




亚瑟打开箱子,最上层放着弗朗西斯送他的莫奈画集,接着是他经常翻阅的莎士比亚全英版,弗朗西斯的手工木质大本钟,他们在意/大/利买下的对戒,制作的枫叶书签,在床上散乱的铺开着,最后摸出一把古朴的匕首,亚瑟打量着手中的匕首,阳光通过刀面反射进他绿色的瞳仁里,他看向自己泛着青色血管的腕部,黛青色的痕迹蜿蜒在细腻的皮肉组织下,紧实的肌理结构透着象牙白的细嫩,亚瑟看起来很满意,接着拿出随身携带的三色发带缠绕上去,打了个简单的结,满脸欣喜的举在面前。下一秒,有些晃眼的刀尖赫然没入纤细的手腕,被擅自更改流向的液体带着特有的甜腥味在空气里炸开,喷溅在亚瑟的白衬衣,黑色的外套像一块黑色的海绵,顺着袖口孜孜不倦吸取这甘甜的暗红色液体。亚瑟闭上眼睛,如释重负般长出了口气。疼痛伴随着血液的流失逐渐加剧,已经整个蜷缩在床上的亚瑟费力抬起眼皮,拥有金色发尾的男人一下一下用手指梳理着他的额发,手指轻柔,眉眼低垂,亚瑟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长久压抑着的泪水自眼角纷纷坠落,嘶哑的抽泣断断续续,变成了声嘶力竭哭喊,像找到了突破口般大肆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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