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 | (3)





灵感来源于一部日剧《室友》,看过的朋友应该多半猜到设定了。

主冷战,也就是露米,副仏英,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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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撞进公寓大门时弗朗西斯正在煮东西,他看起来心情不错,白色蒸汽让他的表情变得模糊,亚瑟在一边大呼小叫地催促着弗朗西斯,后者理了理头发,哄劝似的将臭脾气的英国人搂进怀里,低声安抚。





我尴尬地站在门口,十足一个闯入者的姿态。亚瑟偏过头用他那双绿得通透的眼睛看向我,期间不时用他蓬松的发顶蹭着法/国人的下巴,沙金色的短发看起来触感极好,毛茸茸的,弗朗西斯一脸享受的样子。





我咳嗽了一声把外套挂在衣架上,亚瑟看我没什么反应,没趣地转过了头。糟糕透了,我瘫倒在卧室的床上,闭眼便是上司令人作呕的嘴脸,眼镜胳得我鼻梁发红,床头灯安静地发出惨白的光,布拉金斯基的话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我看过他的证件,无比确认他的身份,也许可以试试,况且没有什么是比做一个被压榨的小职员更惨的事了,薪水少的可怜,如果我已经可以忍受现状了,为什么不能试着去改变。





“你应该答应他的。”弗朗西斯倚在门框上懒懒地说。




我吓了一跳,迅速翻身坐起来,法/国人恶趣味地冲我飞了一个媚眼,接着亚瑟从他撑起的手臂下方探出头,用一种看见好玩事情的眼神看着我,他把一颗洗净的樱桃喂给弗朗西斯,甩了甩指尖的水珠附和道,“没错,阿尔,你可真幸运。”





“你们是不是疯了,他在调查你们,噢,不,准确说是我们。”我觉得我被愤怒冲昏了头,全然忘记了刚才脑子里盘踞的想法,“亚瑟,那个布拉金斯基在调查什么,我以为你明白的,该死,你已经忘记几天前的事了吗?”





“我和弗朗西斯会成为帮凶,而你,会坐牢。”我气恼地揉着自己的缺乏打理的头发,呼吸粗重。





“我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亚瑟像是真的忘记了,他笑着说道,“这可是个难得的肥肉。回想一下吧阿尔弗雷德,在你迄今为止的生命里遇到过几个向你示好的人?寥寥无几,我想你还记得当你第一天被要求留下加班时的恐惧,你的所谓的同事用怜悯的眼神看向你,甚至有人幸灾乐祸地往你的口袋里塞了一个安全套,貌似贴心地嘱咐你保重。然后他们像是习惯了一样陆续离开拥挤的格子间,只留下发愣的你和里间的上司。让我帮你回想一下后来,后来你躲进公司的洗手间给我打电话,说你那该死的上司试图对你进行侵犯,我听见你的声音变得发抖,刺耳的水流声从听筒里传来,伴随着让你极度不安的敲门声,你慌张地问我该怎么办,没来得及回答,接着我听到一声玻璃碎裂的巨响,然后,只剩下忙音。”






亚瑟点了一支烟继续道,“我和弗朗西斯赶到的时候你昏倒在洗手间,洗漱台上的镜子彻底碎了,最大的一块被你捏在手里,血液从你的掌心渗出,碎片嵌入了你的皮肉,我试了试,无法从你手中将它取出。我们带你去了医院,路过储物间时看到了你那被揍得不省人事的上司,我记得第二天我对你描述过,整个脸部都是淤青的,浑身软绵绵地瘫在杂物上,半死不活的样子。之后你休了两个星期的病假,回去后他不敢再对你动手动脚,却没少暗地里给你使绊子,你的工作似乎永远做不完,奖金却少的可怜。但你不敢辞职,阿尔弗雷德,你比我更清楚的你性格中的缺陷,你怕失去了这份工作在你找到下一份足以维持生计的工作之前你就得饿死。为此你很少能睡个好觉,每天忍受这些不如意让你觉得崩溃,生活枯燥且乏味,所以,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hi,你的手机响了。”





我慌忙拿过手机,未知号码的简讯让我犹豫不决,亚瑟把手里燃烧了三分之二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拉着弗朗西斯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我出门时拎走了堆放在门口的垃圾袋,弗朗西斯和亚瑟还没起来,阳光从虚掩的房门流泻而出,铺成一片温暖的金色。





我没有坐地铁,也没有乘坐任何公共交通。在距离公司约摸一站距离的面包房买了一份香蕉甜饼作为早餐,穿过两个街口,路对面竖立着火红色的邮筒,车轮在地面滚动轧出一道道让人触目惊心的痕迹。天气可真不错,我眯着眼看向城市的尽头,初生的太阳有着蜜糖般的色泽,发亮的金色被包裹进模糊的光晕,光线从我的指缝渗入,风把云朵吹成独有的拉丝状,来回浮动,随着温度的升高开始变得透明。






午饭我照旧用三明治敷衍了事,茶水间空无一人,饮水机边的长桌上摆满了样式各异的马克杯,我拿过最末尾的一个,温水滑过口腔滋润发干的咽喉。正午日光强烈到让人眩晕,我从临街的窗口向看去,目光下落有十七层楼的高度,地面亮得发白,绿植撑开树冠,在人行道上留下一块半大的阴影,乌黑的路灯支架像燃烧后的残枝,不,也许它正在燃烧,阳光是它的助燃料,借着周围的氧气升温,逐渐沸腾,升腾出肉眼不可见的火苗,从根部开始,迅速布满表层,跳跃而卷曲,接着是深层次的内里,温度高到骇人,空气仿佛也跟着燥热起来,慢慢地,它会被拦腰截断,坚硬的金属直插入地面,期间也许会带上某个正从下方经过的倒霉鬼的头颅,会有温热的液体流进地面,小石子黏进他的皮肤,血液宛如过期的糖浆无限蔓延,吞没沟壑万千的凹槽,人群爆发出尖叫,恐惧中四散奔逃,有人摔倒了,多的是来不及站起被踩踏在脚下的人,可是没人顾得上他们,脚印沾满了泥土,混合出灰红的颜色,通往地狱。






糟糕的妄想。






我在窗边站了很久,久到有人拍上我的肩膀,来不及收回的思绪让我身形一颤,手里的马克杯险些滑落。是朱莉,新同事让我觉得好相处一些,印象中她在我左前方的位置,桌面上经常堆积一些可爱的小玩意儿,镶着蝴蝶结的胸针或是亮晶晶的手串,用米白色瓷杯泡花茶,像她罕见的发色,两天前曾试图向我推荐一种茉莉口味的蜜桃茶,总得来说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








“hi,可以用你两块方糖吗?”她摇着手里空了的盒子问我。




“当然。”她看起来很高兴,我注意到她杯子里装的似乎是奶茶,热水的冲泡给边缘留下一圈密集的气泡,搅动的液体有着顺滑的丝质感。






我想起弗朗西斯说过的话,她喜欢你,别装傻了,我是指你的那位新同事,我猜,她会先邀请你吃饭。他说这话的时候正在加热牛奶,乳白色的液体被混进了蜂蜜,甜味在空气里炸开,法/国人像是嗜糖如命般喝下一口,发出满足的赞叹。





仿佛为了印证一样,弗朗西斯的话刚从脑中掠过,我听见女孩子柔柔弱弱的嗓音传来,“琼斯,下班后可以请你吃饭吗?”局促不安,还带着一点不确定的试探。





见鬼,他怎么什么都知道,一瞬间我没顾上去回答,心里已经把那个风骚浪荡的老混蛋咒骂了无数遍。可眼前的事还没过去,我不得不换上一副自以为友好的表情,委婉地表示我已经约了人,她看起来很失望,这招如果换了别人早就被戳穿了,甚至伴随着鄙夷的笑。在她转身离开之后我长舒了一口气,果然人际关系不适合我。






令人昏昏欲睡的下午终于在六点钟到来时被消磨干净,肌肉的酸痛感使得我没有立即起身离开,我按捏着腰部的肌肉试图缓解这种不适,一边走向楼层的电梯。





随着数字的递减,电梯门开的同时凉意扑面而来,外面乌云密布,雨滴带着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冰冷奔赴整座城市。平日里清闲无比的taxi此时颇受欢迎,当然,地铁,公车,不难想象是怎样一副拥挤的场面。我从心里抗拒这些,与陌生人被迫的接触,肢体碰撞带来的焦虑都让我感到深深地不安。砰溅的雨水打湿了我的裤边,寄希望于我的室友如同祈求上帝现在立刻晴天一样机率渺茫。





hi,琼斯,你就是这么的容易被人遗忘。我给自己下定义。





然后一头扎进了漫天的雨中,镜片很快被雨水变得模糊不清,我索性摘了它,帽衫几乎瞬间湿透,起不到任何遮蔽作用,路灯在声势浩大的雨幕里发出微弱的光,耳边充斥着杂乱的脚步声和不时响起的鸣笛声,雨水开始顺着我的前额滑落,发丝粘成一绺一绺地贴在额头,交错的车灯和人流挤在了十字路口,混乱不堪。






“琼斯先生,这边。”雨声中我好像听见一个声音,穿透层层阻碍而来。直到一辆停在路边的车亮起左转向灯,喇叭也跟着响了两声,车窗微微降下,露出一张标志性的东欧脸庞,紫罗兰色的眸子因为大雨的原因显得漂亮而又不真实,是伊万·布拉金斯基。





我可没觉得他是专程好心来帮一个倒霉鬼的,何况是在这样一个糟糕的天气。然而,五分钟后我选择了妥协,因为外面实在太他妈的冷了。






“你怎么会在这?”我接过他递来的毛巾擦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温暖的室温让人无比放松。




“路过。”他打着方向盘,“意外捡到一只淋透了的小野猫。”




我忍不住撇撇嘴,“那可真是多谢了,麻烦载我回家。”车厢里陷入了可怕的安静,与窗外的雨声对比起来尤为突出。平静总不会持续太长,尤其是在你特别需要它的时候,比如现在,弗朗西斯的简讯来得让人猝不及防,




“阿尔弗雷德,我今晚不回去了,亚瑟也是,祝你有个好梦,顺便一说,钥匙在你的包里,对,就是今天你背出去的那个。再见,哥哥我要关机享受整个夜晚了。”






我他妈的根本就没带钥匙,我想冲弗朗西斯吼出这句话的冲动被手机对面的关机提示音彻底粉碎了,我该怎么传达出好的,我明白,但是那个如同蔫菜一般的包现在正窝在我办公桌的柜子里,上面还有不小心留下的脚印。shit,不靠谱的法/国人。





我沉默地从后视镜偷瞄他的表情,只对上一双沉静的眼,手机扔在座椅上,我看见他的雪花摆件随着车身的颠簸晃晃悠悠,没有人出声,气氛安静得吓人。




“我那有一些朋友送的新游戏,你有兴趣吗?”他仿佛不经意的询问,“我不擅长这个。”





“噢,我想我可以试试。”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我拿不准他是不是临时提议,不过也不重要,有了一个台阶下,总好过主动开口要求借宿。放松下来的神经逐渐变得迟钝,暖风打的恰到好处,搭在身上的毛毯带有薰衣草的芳香,湿漉漉的衣服也不能阻止我此刻的困意,最终,在驶向布拉金斯基住所的途中,我歪在椅背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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