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 | 苏英

我,果然是苏英中毒了。



(ps,因为莫名其妙的敏感词改的有些面目全非,求安慰、QAQ



合集整理




“我有罪。”



他带上忏/悔/室的门,薄薄的门板发出吱扭声,月光在他的金发上镀了一层模糊的光晕,是昏暗的琥珀色。




门的另一边传来牧/师的敲击声,极其轻微,亚瑟双手放在胸前,他低垂着头颅,口中念念有词。



这座城镇并未完全城市化,世俗的气息从人们的生活方式到精神信仰都渗透得无比彻底。亚瑟·柯克兰,幼年时期就跟随母亲去教/堂做礼/拜,他小小的个子在人群中并不起眼,牧/师穿着宽大的黑色长袍,诵读声让他昏昏欲睡,母亲虔诚的祷/告着,并未注意到她的儿子已经偷偷溜了出去。




教/堂的后院是一片荒芜的草地,大半不见光的草皮遍布地面,青石板的小道一路铺到长廊。炎热的日光照不进这里,四面高耸的屋顶杵着尖尖的十/字/架直刺入天空,凉意将他包围,他不喜欢每周定时的礼/拜,但母亲是个虔诚的信/徒,在以后十几二十年的岁月里,这种习惯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直到母亲去世,他在一个微雨的天气自然地走进教/堂大门,目光触及锈迹斑斑的铁质栅栏和杂草丛生的后院,他最终默默跟在了做礼/拜的人群之中,像他的母亲当初一样,听着他听了无数次的祷告词,成为了一个教/徒。




小镇上的交通并不发达,口口相传的速度却可见一斑。很快,镇上来了一位红头发牧/师的消息传到了亚瑟耳中,他正在备课,唯一的学校仿佛是这个城镇的寄托,他的日子还算好过。




亚瑟等在教堂门外,做礼/拜的人群已经散去,他走得很慢,等到最后一个缠着牧/师的姑娘也终于离开后,他隔着没完全合/上的门看过去。火红色,漂亮张扬的发丝衬托着一张典型的白人脸庞,他低着头整理领口的白色丝织物,手指瘦长,淡金色的茸毛覆了一层,他好像发现了亚瑟的注视,蓦然地抬起头四处张望,眼里的淡漠倒是像极了一个寡欲的神/职人员该有的样子。




他开始偷偷的关注,装作不经意地去了解关于这个苏格兰人的事情。周末闲下来时他会去镇子上的茶铺,安静地坐上一个下午,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傍晚趁着夜色回家,左右他也是一个人,并不特别在意时间。每每这个时候,亚瑟都会绕到教堂旁的小路待一会,路边的桉树勾勒出静谧的夜晚。灯光从窗子流出,暖黄/色铺了一地。




这样偷偷摸摸的窥视让他心下满足,连带着平日的笑容也多了不少。牧/师还是和以往一样不曾多注意他,眼神平静地扫过坐在长木椅上的人,庄重肃穆的牧/师袍在他的心里渐渐成为了一个遥不可及的幻想,火红色头发的苏格兰人,如化开的冰潭般不可触摸的眼眸,亚瑟思考着,也向往着,这种从来没有过的奇妙感觉让他内心既兴奋又压抑。




他在教/堂的后院看到了一身普通人打扮的斯科特,是的,他早就知道了他的名字,却从未说出口。他发现这个牧/师并不似表面那样冷淡,甚至有些世俗,他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毫无节制,烟蒂在他的脚下散落一地。领口开了两粒纽扣,锁骨突出,皱起的眉头和浓烈的烟雾都表明了他此刻不愉快的心情。




亚瑟站在他的身后,他不确定正在点燃新一根香烟的斯科特有没有发现他,他正打算悄悄离开,装作没到过这,也没看见这番景象。抬起脚步的瞬间,斯科特转身投来一个眼神,表情似笑非笑,让亚瑟愣在了原地。



斯科特不等他做出反应,一只手撑在了他的头顶,高出对方半头的身高让他占据了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的亚瑟。直到烟草的气味钻进鼻腔,亚瑟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没碰过烟,也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感受过尼古丁的侵入,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溢出,双颊带着呼吸平稳后的潮红。狼狈的心情席卷了他的全身,亚瑟顾不上眼前的斯科特,他挣扎着想从墙壁和斯科特之间脱身,这太奇怪了,他想。




更奇怪的是他在一个缠绵的吻后心甘情愿地掉进了红发牧/师的怀里,手臂勾着他的腰,隔着丝质衬衣缓慢地摩擦着。斯科特的房间没开灯,窗帘拉上了三分之一,白光照亮了挂在墙角的牧/师服饰,其余一切都像蒙了雾般模糊不清。斯科特的眼睛是好看的琥珀绿,双唇还带有未消散的烟味,他好像有苦恼的心事,眉头紧锁。




摆设简单的房间里,亚瑟躺在他的身下,两双极为相似的绿眸彼此注视着。没有多余的对话,身体已经做出最诚实的反应。斯科特用手触摸这具身体,敏感而热情,亚瑟抑制着快要冲破理智的快/感,他的头颅微微后仰,线条紧绷的脖颈显露出淡青色的血管,皮肤透出一种不真实的瓷白,光滑细腻。




这是一场沉默的性/爱。



结束后他逃也似的离开了斯科特的房间,从还沉睡着的男人怀里匆忙逃走。





第二天的课堂亚瑟开始变得心不在焉,他写错了好几处板书,打翻了窗台上的花瓶,碎片刺得他心里惴惴不安。礼/拜结束后他留了下来,鬼使神差地跟在斯科特身后,步子平稳,来到了那个他此生都不会忘记的屋子门前。



牧/师把手按在门上,目光带着询问,接着他推开门走了进去,留下虚掩的木门和静默在那的亚瑟。这是一种罪恶,亚瑟在心里下定义,然后他跟了进去,用力扣上门锁。




牧/师可以婚娶,亚瑟时常可以看到镇上的少女打扮得清丽美好,在斯科特面前假装询问中的典故。空闲的时候斯科特通常会一个人在小镇上随便走走,他还是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紧皱的眉头似乎只有在与他的情事中才舒展过一丝一毫,亚瑟翻了一页简装版sj,利/未记中的语句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人若与男人苟/he,像与女人一样,他们二人行了可憎的事,总要把他们治死,罪要归到他们身上。”



他与斯科特的隐秘关系最终被人撞破。少女尖叫着跑出教/堂,像受惊的兔子,漂亮的脸上写满了惊惧,一路跌跌撞撞地冲进人群。




丑陋,罪恶,肮脏。



昨日还是口中为人尊敬的牧/师转眼间被冠上了所有刻薄的词。指责从四面八方而来,夹杂着唾骂,斯科特将亚瑟紧紧护在身后,他们躲在告/解/室里偷偷地接吻,被像百灵鸟一般欢快的姑娘发现。亚瑟的紧张和斯科特的冷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把手足无措的金发男孩抵在门上亲吻,一如既往地不温柔,亚瑟丝毫不怀疑他的舌尖已经被划破,腥甜的液体混着唇齿间的津/液,拥有致命的吸引力。就这样吧,他对自己说,接受命运般闭上双眼,整个人依靠在情/人怀里,他的红发,绿眸,手指间变淡的烟草味,和似乎永远舒展不开的眉头,都具象化在他的脑内。



准备迎接接下来的一切。




敲门声急促而粗暴,在男人的怒吼和女眷们叽叽喳喳的叫骂声中,斯科特放开了他,他摸了下嘴唇,意料之中的淡粉色,斯科特的嘴角还留着一抹殷红。他有些想哭,不为别的,不是大祸临头的宗教审判,也不是他没来得及说出恋慕。




他爱斯科特,这毋庸置疑,但他不敢开口询问,而现在他们相处的时间飞速流逝,嘈杂的吵闹声让他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斯科特吻去他的泪水,嗓音低哑着,亚瑟,别怕。




年轻的牧/师把亚瑟护在身后,一只手暗暗握住了他颤抖的手。告/解/室的房门大开,斯科特的声音坚定到有些不真实,他目光掠过这些或陌生或熟悉的面孔,和他们手中的武/器,尖利的刀刃泛着寒光,他不能想象它划破爱人肌肤时那副血/腥的场景,他会疯的。




一切与亚瑟·柯克兰无关。




斯科特松开了手,把还处在震惊中的亚瑟推向安静的人群。真好,他还是学生尊敬的老师,不过是在人生的道路上走了一段叉路,撞见了邪/恶的巫/师,一时间混了头,做了错事。他从小生长在这,人们会原谅他,并从新接纳他。



亚瑟解释着,不是这样的。




没人会听他的,象征神圣正义的枷锁已经落在了斯科特身上,他被人推搡着去了广场,那有一座处死叛徒的火邢台。



背德的牧/师将受到审/判。




亚瑟在最外/围眼睁睁地看着火焰将他吞没,他如火焰般的红发比不过脚底熊熊燃烧的大火,斯科特的眼神越过人群看向亚瑟,唇边带着笑,那是一种解脱的笑。落在亚瑟眼中,成了一生都无法忘记的神情。



镇子上很快来了新的牧/师,白发苍苍,和蔼可亲。




“我有罪。”亚瑟重复道,“我杀了我的爱人。他像星辰一样美好,却也冰冷,不易亲近。我该和他一起离世,而不是现在这般活着,过着行尸走肉一样的生活,我悔恨自己当初的软弱,浑身发颤地向他求救,有罪的不该是他一人,可他独自承担了后果,留给我/日夜煎熬。”



“他的一生短暂而绚烂,在我的眼中堪称完美,我想随他而去,我愿随他而去。以同样的方式。”




亚瑟·柯克兰终年二十五岁,死于自//fen。








评论(16)
热度(130)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