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的透明泪

情人节快乐。




我 爱 Dover。





合集整理








当弗朗西斯把最后一培土埋进花园时他的手表距离六点还有不到五分钟，预想的时间刚刚好，他起身拍打着身上不多的泥土，修剪落下的碎叶，然后拎起一旁的花洒回到室内。








火焰炙烤着煎锅的底部，黄油滋滋地发出响声，弗朗西斯洗了手从冰箱取出白天采购的蔬菜，鸡蛋，琳琅满目的调料摆满了操作台。煎肉时他小心地掌握火候，外层焦香的前提下保证了内里的柔嫩口感，柠檬汁渗透后是别样的清甜，再搭配蔬菜沙拉，鸡蛋布丁隔着烤箱冒出香气，一派令人愉悦的景象。








提示音伴随锁芯旋转的动静一同传来，十八点四十五，他又看了一眼搁置在身侧的手表露出微笑。弗朗西斯放下因为食物而扎起的头发，半长的发丝垂在肩头，厨房距离玄关有那么一小段的距离，他能清楚地听见亚瑟踢掉鞋子发出的动静，将钥匙扔在桌子上的随意，不出意外接下来就会整个人陷进暗色花纹的长沙发，顶着一头不安分的金发小睡一会，直到被自己叫醒。







今天也不例外，弗朗西斯先看到的便是亚瑟掉在地上的外套，身体半躺半倚的歪靠在那，黑框眼镜也没取下，脸色稍显疲惫。睡眠带给亚瑟的舒适感远胜于其他，柔软的沙发，鼻息间是熟悉的玫瑰香，从厨房传来若有似无的厨具碰撞声，都让他感到安心。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等他恢复一点意识后发觉自己正枕在弗朗西斯的膝上，对方什么也不做，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他。







起身的动作被法国人拦下，接触到对方手指的温度后亚瑟也不再坚持，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又躺了回去。任由弗朗西斯按压他的头部，从眉心到两侧，偏高的掌心温度缓解了亚瑟一整天的头痛。他用鼻尖蹭起爱人的指腹，像被逗弄的猫咪，张牙舞爪地抢走主人所有关注。而后者也注意到他的玩闹，配合着在他的鼻头轻点两下，又迅速移开，在看到对方气恼的表情后忍不住捏了捏泛红的脸颊。








亚瑟是被抱到餐桌前的，撒娇似的环上弗朗西斯的脖子，他一向拿他这招没辙，只能俯下身吻了吻娇纵惯了的爱人。







弗朗西斯开始切盘子里的肉块，浇了黑胡椒汁的表皮颜色鲜亮，银质餐具反射烛台上的火光，亮晶晶地落在亚瑟眼中，绿色变得异常柔和，加一口波尔多醉成了阁楼上安静的月光。







饱腹之后的英国人懒洋洋地等待着接下来的曲目，他看着弗朗西斯慢条斯理地收拾餐桌，将玻璃瓶插满花园里培育的玫瑰，动作轻巧地往返于厨房与客厅之间。接着他又打了个盹，很快被弗朗西斯催促着去泡澡，衣服乱糟糟地堆在浴室门口，偏高的水温淹没了他疲惫的神经，似乎有舒缓的浴剂，好闻的精油混在泡沫间，潮湿感一阵一阵的冲向上下打架的眼皮。直到一双手拖起他的头部，亚瑟半睁着眼睛，水汽雾蒙蒙的，模糊了法国人标志的五官，他半靠在弗朗西斯怀里任由对方洗去身上的浮沫，穿上相同花纹的睡衣，最后坐在床上低着头等待爱人细心地擦拭他金发上的水珠。







这是他与弗朗西斯的第五个情人节。算上关系确定前不好不坏的两年，从他在街头被这个热情的法国人搭讪已经过去了七年。他还记得当时自己初入社会，满眼都是捉摸不定的未来，挤在行色匆匆的人群里丝毫不起眼。弗朗西斯就像进错家门的宠物突兀地闯进了他的视野，带着巴黎街头特有的浪漫邀请他共进晚餐。







法国人年长他两岁，这不算多，一番交谈下却让亚瑟自知阅历明显不及对方。弗朗西斯的亲和力使得他不知不觉间放下了戒备，求职碰壁的苦楚与社会角色转型的艰难都在酒后絮絮叨叨吐了出来。亚瑟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弗朗西斯的发间，灯光下明亮耀眼的奶金色，用深蓝色缎带侧绑着低低的发辫，再向下是好看的五官，他才不会承认他会坐在这确有几分是因为这个，这都怪弗朗西斯，一定是他笑得太过友好，也太过温暖。








亚瑟在弗朗西斯的臂弯中沉沉睡去，平静无波的情人节过了零点已经结束，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巨大惊喜，街道上盛放在空中的烟花绽放给年轻的情侣，回家的一路上亚瑟看到了无数手捧花束的女孩子。这让他莫名想起弗朗西斯在一个普通的雪夜站在他的楼下，法国人高举着手中火焰一般的红色花朵，一边大声说着什么，一边跳起以便自己能后看到，蹦跳间掉落了颈间的围巾，冷风呼呼地灌进衣领，摇头晃脑的样子就像一个傻子。







然后他就接受了这个傻子。搬到一起后一同开辟后院的土地，挑选双方都满意的摆件，给卧室刷上令人愉悦的姜黄色，睡觉前的晚安吻和每日清晨的爱抚，两个人过得比一个人精彩了许多。







亚瑟悄悄起身，就着床头灯端详熟睡中的弗朗西斯，下巴上的胡渣若隐若现，似乎是几天前刮过的，他的发丝依旧柔软漂亮，眉眼间比从前更有成熟男人的味道，亚瑟缩回了被窝，身后的手臂自然而然地环了上来。






“安心睡吧。”他听见熟悉的鼻音在耳边响起，睡意又一次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