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于相遇 | 苏英


苏英,在酒吧撩到自己亲弟弟的苏哥,虽然今天一直被英国脱欧的事刷屏,但这个脑洞是上周的。



顺便前排带上亲爱的 @特寧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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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科特从前不相信,有的人会与众不同,当他从你的眼前出现,最模糊的轮廓投射入眼底,到逐渐清晰,都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吸引力,紧紧锁定你的目光,直到视线交叠,重合。





在他把威士忌洒在衬衣前襟时,杂乱无章的酒吧里骤然响起一个高音节,情绪被带动至高处的人群爆发出欢呼。斯科特哼着含糊不清的童谣,绕过调笑的男女向酒保要了一张纸巾,酒水大部分已经顺着衣物渗入,湿润的触感粘在他的腹部,斯科特也不在意,他看起来很有兴致,在丝质衬衣上胡乱地擦拭,尽管这起不到任何作用。他刚刚从那个鸡飞狗跳一般的家里跑出来,老柯克兰孱弱的身体什么也做不了,他如同干枯的树枝躺在床上,瞪着一双眼睛怨恨的看着他的儿子,斯科特轻巧地从大衣柜里翻出相册和一个古旧的木盒,露出得逞的笑,他偏过头看着他的父亲,不紧不慢的抽出那些年代久远的照片,保养得不错,斯科特看着上面的色彩依旧鲜艳,正值风华的柯克兰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红发张扬而耀眼,对着镜头笑得沉默温柔,读不懂,斯科特又看了一眼令人嫌弃的老柯克兰,稀疏的发丝趴在他的头顶,毫无生气,眼神浑浊不堪。照片里的他身边站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柔顺的长发扎成两个发辫,倚在柯克兰的臂弯,低垂的双眼显露着一抹绿色,如此和谐。斯科特鄙夷地看着照片背后的字迹,纵使他讨厌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字确实很漂亮,他的母亲当初不就是被一封情深意切的书信俘虏的吗,斯科特摇了摇头,如果母亲早些知道以后,是不是能够避免那一次的悲剧发生,他把那字迹看在眼里,落款处的日期是他差不多五岁那年。当时的他还不明白父母争吵原因,母亲声嘶力竭的指责都淹没在父亲的沉默里,如同敲打在海绵上的拳头,静默无声。柯克兰在一个安静的午后离开了,院子里的花开了满园,也没能留住他的脚步,斯科特看着母亲坐在窗前,她平静地有些不真实,少有的,她向斯科特招手,温柔地抚过他的脸颊,年纪尚幼的斯科特似懂非懂,他只在父亲离开时看见被藏进行李箱的相片一角,上面是柯克兰,另一个,不是他的母亲。







他在母亲的歌声中熟睡过去,梦里充斥了让他不安的因素,午夜时分醒来的斯科特望着一片漆黑的卧室,他拖着满头的汗水,赤脚踩在地板上,凭感觉摸进了母亲的房间,他像往常一样凑近母亲的脸,试图寻找一点温暖和熟悉的气息。冰凉的皮肤接触让他倒抽一口气,泪水毫无征兆地滚落,他惊惧的摇晃着母亲的手臂,没有回应,黑夜里的恐惧被无限放大,他在完全跌坐在地板上后发出一声令人心碎的哭叫。








他把烛火挪到他的父亲面前,老柯克兰木然地看着窗外,斯科特也不刻意做什么,他用指尖夹住薄薄的相片在他眼前一晃而过,笑容愈发灿烂。他捕捉到了老柯克兰眼里的光彩,转瞬即逝。这对脾气不太好地父子就这样彼此审视着对方,斯科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母亲去世后的第三天他回来了,依旧是离去时的打扮,哭哑了嗓子的斯科特没有说话,他的父亲用一种饱含了懊悔与不安的眼光看着他,愧疚感作祟。此后他一直独身,斯科特时常撞见他对着合照叹气,或是一言不发地坐上一个下午。而斯科特恨透了那张他童年时惊鸿一瞥的照片,他不知道母亲是不是因为这个而心如死灰,不过也没差,他反复翻看着手里的相片,手指晃晃悠悠地将一角靠近燃烧地烛火,焦糊味刺激了他的嗅觉,真可惜啊,他一脸惋惜地看着他那衰老的父亲,最后的念想被焚烧殆尽。






酒精是最好不过的消遣。







酒吧木门悄无声息地被推开,昏黄的灯光下挤进一个半大的少年。斯科特在酒保地示意下投去目光,是个新人,他在心里下判断。他尝了一口新调制的鸡尾酒,看着他从混杂不堪的人中间一点点移动,胸前紧抱着一个牛皮纸袋,灯光下发丝浮动着暧昧不明的光泽。他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角落的吧台椅不知何时空了出来,张望中,误入迷途的小野猫蜷缩上去,满脸疲惫地要了一杯水。透明无味的液体,斯科特远远看着,有什么意义,注定要被污染。






他已经看到周围蠢蠢欲动的目光,无所顾忌地在那一个单薄的背影上流连。金发在gay里颇受欢迎,一点也不假,斯科特抢在棕发男人前面抛出了第一句话。






他把烟夹在指间,口中的烟草味被酒水冲淡,“从前没见过你,新来的?”





对面的人不答话,困倦的神情看不出太多情绪。他灌了半杯清水,嘴角蜿蜒下一道亮晶晶的水渍,脸颊微红,雾气弥漫的双眼一片润泽。





斯科特感到自己的心跳快了一拍,他眯起眼靠近,吐出的白色烟雾在两张面孔间荡开。他看到对面人咳嗽了一声,瞳孔里倒映出火红色的头发,与深绿色的虹膜交融。他把烟递过去,火光闪烁不定,少年接过烟放在唇边缓慢地摩擦,他的嘴唇有些起皮了,又因为半杯水的滋润而半湿着。







“我来这是为了找人。”少年音听起来如同林间缥缈的呼救。






斯科特点了点头。





他继续道,“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很累。不想应付没营养的搭讪。”





他做出一副了然的派头,把燃尽的烟蒂扔进剩下的半杯水里,浸泡出苦涩的液体。斯科特觉得他们见过面,说不上来的熟悉,“告诉我你的名字。”他又点上一支烟,自然地推过去一杯酒,“我猜你至少成年了。”







“亚瑟。”他也不拒绝,啜了一口甜腻的酒精便不再出声。







斯科特默念着这个名字,这不能怪他,眼前这个人看起来不会超过二十岁。“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他还没失去耐心,或许是亚瑟不冷不热的态度正好刺激了他,手指抚上他濡湿的双唇,那里有纯净透明的清水和甜味泛滥的酒精。斯科特无限留恋地吻了上去,挣扎甚是细微,他感受到亚瑟口腔里好闻的薄荷味,柔软的舌苔不安分地进退,呼吸喷洒在他的面部,他能真切体会到睫毛颤动带来的酥痒,犹如满天而来的大雨将他紧紧包围。






他们从昏暗的酒吧角落离开,亚瑟的体温从肩头传递过来,他毛绒绒的金色脑袋就这么毫无防备的靠在斯科特的怀中,看不出一点当初冷淡的样子。他身边还放着那个纸袋,皱巴巴的表面手写写着糟糕的字迹。亚瑟用醉意说话,一路上,他磕磕绊绊地诉说着,他郁郁而终的母亲和从未见过面的父亲,他不光彩的私生子身份,从小遭受到的白眼和歧视,他那从来都沉默不语的母亲在生命尽头牵挂的仍旧是那个男人,而他对此一无所知。亚瑟的眼泪流了出来,然后蹭在斯科特的衣袖上。他抱着斯科特大哭,嘴里含糊不清地咒骂着,风把他们的发丝吹起,然后纠缠在一起。亚瑟的哭叫没有停,他喉咙嘶哑着跨坐在斯科特身上,指甲在后者背上疯狂地制造出伤痕,疼痛与快感交织出奇异地感觉在他的身体里肆虐,他一口咬在斯科特的肩头,泪水混合腥甜的液体融进他的味觉,亚瑟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只是觉得斯科特像那个男人,也许是他的头发,他的眼睛,或者是举手投足间的一个神情。他们互相索取,急切又热烈,直到彼此都筋疲力尽,脱力般栽倒在床上,斯科特看着睡着的亚瑟,汗水晕湿了额前的金发,那双好看的唇方才激烈地喊着他的名字,为他尖叫。







他伸手去拿床头桌上的半盒烟,失手碰翻了纸袋,没想太多,他赤着脚捡起准备放回去。时至今日,斯科特回想起当时,他依旧忍不住后悔,在捡起滑落的纸张时他随手翻过的一张相片,他怀疑自己眼花了,但那的确是老柯克兰,他的父亲,和一个怀抱婴儿的女人,金发,绿眸,嘴角笑起的弧度让他万分熟悉,与他在亚瑟脸上看到的如出一辙。他颤抖着手努力维持平静,老柯克兰的字迹仿佛铁锹剜进他的心里。亚瑟在后面发出一声梦呓,他做贼心虚般将相片塞了回去,然后逃跑,比逃离那个让他窒息的家时还要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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