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的透明泪

答应给亲爱的 @特寧紅  初恋桥段的西英

建议配合以下两篇食用（我才不会说是因为用了里面的梗

安东尼奥的来信

亚瑟的回信







安东尼奥挣扎着从床上抬起头，手机铃声此时此刻比定好的闹钟还要尽责，弗朗明戈欢快地节奏把他从睡梦中倏然拉了出来，开始昏昏沉沉地摸索着不知被丢在何处的手机。




他还没从困劲中缓过神来，手指在屏幕上一顿乱戳接通了来电，接着凑到耳边，高分贝的叫声直接灌进了他的耳朵，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可能要聋了，看清来电的是基尔伯特后他揉了揉饱受摧残的耳朵重新接起电话。德国人的语速和他的声调一样让人难以恭维，安东尼奥过滤着话里的重点，眼神飘向床头柜子上的台历，日期上标注着一个大大的圆圈，下面用红色油性笔写着“聚会”，没记错的话这是两周前他和基尔伯特还有弗朗西斯喝酒时定下的行程，也不知道他们是真醉还是假醉，浑身酒气冲天的三人从酒吧回来的路上决定了举办一个聚会。毕竟大学少不了的就是社交，弗朗西斯信誓旦旦地说着，会有很多可爱的小学妹参加，啊说不定还有小学弟，他一边说一边观察另外两人的表情，一分钟后，他知道这个提议成功了。




基尔伯特在电话里催促他赶快洗漱，随后报上一个地址，在得到西班牙人“不是定在晚上开始”的疑惑后痛心疾首地谴责他这种不愿付出只想吃现成的罪恶思想，安东尼奥差不多弄清了这通电话的目的就是叫他去做苦力，而且是义务免费的那种后极不情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表示半个小时内到。





天气出奇的热，安东尼奥抱怨着选定场地的弗朗西斯，躲在树荫下驱赶暑气，他刚到就被打发去准备晚餐的饮料，草地还算清凉，他带着弗朗西斯连哄带骗过来的几个学弟将一箱箱的酒精饮料搬到角落，到场的人不多，所幸场地也不需要太多布置，他喝着瓶身起了一层水雾的啤酒靠在树干上打量起在场为数不多的几个大一新生。





基尔伯特跑了过来，神神秘秘地从背后拿出一件东西，安东尼奥看了一眼，是他上次落在德国人家里的吉他，自己每次都说要带回去，但几乎每次都忘记。



“不用感谢本大爷，我顺手带来的，记得请我吃饭。”银发青年一脸得意地把吉他递给他。



他也不反驳，这样的口头便宜基尔伯特不知占了多少，兑现的始终没几个。他把吉他抱在身前，手指试着拨了几个音，又因为周围燥热的空气放弃，“弗朗西斯呢？”他向一旁的恶友问道。



“带着学妹去买马卡龙的材料了，说是什么要亲手教她制作。”基尔伯特就差翻个白眼出来了，“啧，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吗？眼睛都快长人身上了。”



安东尼奥愣了一下接着大笑起来，他拍拍恶友的肩，用带着些许怜悯的语气说道：“如果你稍微开点窍，伊丽莎白也不会和隔壁院校的小少爷纠缠不清了。”




这话理所当然地收获了后者一通的抱怨。其实说到底除了弗朗西斯他也不曾真正恋爱过，如果中学时期盯着女孩子裙摆下若隐若现的小腿也算情窦初开的话，但那几乎是每个步入青春期的男孩都会产生的想法，即使是对某个姑娘曾经心存幻想，那至多能被成为一场美妙的暗恋，而真正的恋爱，见鬼，他们似乎只存在于作家笔下和弗朗西斯的描述中。





像一个阳光不错的下午或者傍晚，你会在校园、码头、街道之类的地方，因为错过了班车，上错了地铁而偶遇一位迷人的姑娘，如果对方还正好忘记带零钱而你主动提供了帮助，接着她坚持记下你的号码要求归还你，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联系日益密切，很快你会发现没有她的每一天都无比漫长，你开始越来越多地去关注她，了解她的喜好，看她推荐的书，去她喜爱的餐厅，最后与同样被思念煎熬的她双双坠入爱河。瞧，爱情的常见套路都在这里了，他可不信这个，安东尼奥心里默默悱恻着。




他又弹了几个音，注意到来的人又变多了，基尔伯特仍旧在一旁喋喋不休，“安东尼奥，弗朗西斯嘲笑我就算了，说来说去，你也是一样没有正式谈过恋爱吧？”




“我……”他的话被一阵欢笑声打断，很自然地朝声源方向看过去，三四个人围在一起，导致他看不清中间的人，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一顶帽子盖在那人的头上，明明是炎热的天气却穿着深色的长裤，显然是几个关系要好的在闹着玩，很快便散开了。中间的人转过身露出一张过分年轻的脸，单从旁观者的角度看来，认为是中学生也不为过，帽子边缘延伸出几缕金发，带着微微汗湿的柔软感贴在皮肤上，裸露在外的手臂被太阳晒得发红，却又因旁人的发言被逗得笑了起来，半眯着的眼睛是和草地一样的青绿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安东尼奥感到喉咙发紧，他不幸的发现自己额头落下的汗水又争先恐后地怕了上来，连同握着吉他的手心也汗涔涔的，心脏跳动的似乎比平时快一倍，他好像停不见周围的任何声音，视觉也被固定在了那人身上。




“你认识那个戴帽子的人吗？”他发问。




“哪个？金色头发那个？”基尔伯特在确定他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后接着说道，“好像叫亚瑟，是个新生，怎么了？”




不，没什么。他显然不是在回答他的恶友，从刚才开始他的目光就不曾收回来，“我想我的缪斯出现了。”他只丢下了这句话给基尔伯特，从枝叶间漏下的光影落在他的红色衬衣上，深绿色的瞳孔看不出多余的情绪，西班牙人将吉他调整下，自弹自唱着南欧风情十足的浪漫曲目，引得众人频频侧目。当然，他也达到了自己的最初的目的，不远处，那个看上去年轻，幼嫩的男孩用他晶莹的双眼看着他，目不转睛地，直到最后一个音结束。




他跑过去牵起有些受惊的亚瑟，他想带他去他的公寓看看，虽然那乱糟糟地，他还有许多事没做，譬如今晚的聚会，抽屉里的论文，信箱里没拆开过的情书，但他一点也不着急，他们跑出了草地，跑出了街道，直到跑不动了，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你为什么拉着我跑出来？”

“你为什么没拒绝，不挣脱？”


“因为你看上去很可爱。”

“那可真不凑巧，你看上去蠢透了。”